关灯
护眼
    墙壁恢复到最初的形态,整个世界再度回到宁静。但是牢门“咣”地一声被重重打开,司徒潋文随即回头,进来的是先前那个强壮士兵。士兵三下两下就提拉着司徒潋文走出门外,沿着一条通道进入一座电梯。随后出了电梯,他们就拐进一间办公室。士兵极其有节奏地敲了两下门,随后一把将司徒潋文推了进去。

    办公室里搁着一张锃亮的桌子,桌子后面坐着监狱长--费雷德克,他瞪着一双滚圆似炸的眼球努力凝视向司徒潋文。

    “你叫什么名字?从什么星球逃来的?”监狱长一边严谨地审问一边翻开一本厚厚的罪犯记录册,开始作笔录。

    “我叫司徒潋文,从地球来,不是逃来的!”

    “那你为什么会飞到我们的星球上来?到底有什么目的?最好老实交待,不老实对你没好处。”费雷德克清了清嗓子,好像练唱运气般,正式的盘问才算开响。

    “没什么目的,来找人呗。”

    “找人??找什么人?难道这里还会有你的家族亲友吗?少撒这种低等谎话!!再敢满口胡言可别怪我不客气噢~~!”费雷德克说罢,抬头狠命地颤抖了几下脣上边的浓密胡子,煞有气概。

    突然间,电话铃声“嘀呤呤嘀呤”地响起,那铃声竟似一支韵律轻柔的小夜曲飘荡在这肃杀氛围的房间里,是颇有些滑稽趣味的。不过司徒潋文没敢笑,因为费雷德克没有笑。

    “噢?是这样……好,好的。”费雷德克放下那只外形如鸭舌帽的怪电话机,朝司徒潋文地瞟了两眼。“你可以离开了,外面有人会把你带到该去的地方。出去吧。”

    “啊?结束啦?”司徒潋文还没回过神,门外守候着的高大士兵重新进来一把提拎起他,走了出去。他们一路穿过几道大门,随后一道乘坐上一辆印有菲立史监狱图标的大警车,急速驶向外面。

    车子开出一段公路后就开始“飞”上天空,就像是为了赶超地面拥挤的交通状况才特意选择了空中要道。司徒潋文倒一点儿不觉得惊奇,因为,这里是“枚海莉斯”的国度,在这样的国度警察当然可以享受“飞车”待遇,没什么好稀奇,他身为“外星人”可不能少见多怪而落人笑柄。

    短暂的飞车旅行很快便结束,车子飞速穿过一段云霞,就在一座雄伟傲然的摩天巨堡前停下。车子处于半凌空的状态,同时接受来自从堡垒发射的雷达全面鉴查。通过审检后,堡垒中央开启出一条特别的光程通道,让警车沿着这临时架设的空中隧道缓缓行驶进入。过了片刻,司徒潋文的眼前变得昏暗,活像来到了封闭的地窑。接下去,他就被拉出车子,并由两名新士兵接走。随后他被带进另一处办公室,双脚还未站立结实,司徒潋文就感到迎面一股迫人的气压冲上额头,他不由地倒吸好几口冷气,直吸得肺部扩张、浑身难受。等他艰难地调整好呼吸系统的正常运作时,耳朵已经接收到从对面传来的沉沉问讯,同时还伴随着两道刺目的厉光扫射过来。

    “你为什么到这个星球上来?”

    面对这不止一次的相同问话,司徒潋文抱以万分无辜的眨动眼皮来表示无聊的回击。

    “不想说话吗?后果会很严重的。”对方愈加生冷地威胁。

    司徒潋文抬眼定睛一瞧,哟,那不正是拐走枚海莉斯的那张冷面孔吗?!今天格外有机会看得清楚了:只见对方脸形尖削,一头银灰的头发,活像是涂了浓重的银色发胶油。“喂!你想拿我怎么样?滥用职权滥用私刑吗?顶多一死,也没什么可怕嘛。不过我警告你,最好正大光明一点!”

    “听说在地球上,小枚一直和你在一起,是吗?”格森说着从桌上举起一把左轮手枪,有意无意地轻轻擦拭起来。

    “小枚?你是说枚海莉斯吗?喂,请你不要这么亲热地称呼她!我是她在一起,怎么样?因为我是她的老板!”司徒潋文挺起了腰杆,振振有词道。他绝对不能在这张冷面孔面前懦弱地后退一步,半步都不行!不过他的身后还站着两个士兵,在他们在,他注定无法后退。

    “你说,你是她老板?呵呵呵呵……”格森忽然放声大笑,但是很快他的眉头就皱成比山丘还高的顶峰形状。

    “当然啊,她在我牧场里打工,我当然是她老板了。”司徒潋文有些受不了对方变化无常的神态,似乎孕育着无穷的险恶。

    “你这么个东西也配当小枚的老板吗?呵,你说说看,你有什么资历当人家老板?你不就是个找不到工作的大学生么?只不过正好家里开了牧场,就值得你这么风光地炫耀自己当老板了吗?真是笑掉人家的大牙了,哈哈哈……”格森几乎要从椅子上笑到地上去,他明显是夸大了愉悦的程度,但是看得出他非常乐意这样子尽情地嘲笑对手。

    司徒潋文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,他忽然无言可答,他忽然变得异常窘迫,他捏紧了双拳,痛恨自己这样无言以答。该怎么去还击,去讨回自己不被轻视的尊严呢。只能默然了,心被纠结在一处,痛楚着,开始充满忿然的怒火,却无处发作。因为,格森说中了他一直不敢正视的弱点,他的确没什么优秀的地方,除去牧场的地产之外,他就什么也没有了。他像个寄生虫,如果没有絮粼牧场成为他暂时的生活依托,他简直更像个社会渣滓,因为他实在太不够出色,于是现在要落得被人讥笑的地步却无力反击。“你抓我来就是问这些吗?!”他不可遏止地愤懑,不能原谅自己也不能原谅对方,因为每个人生来都有他自己的方向,不论是谁都没有权利去随意指责和讽刺攻击。只要人心是善良的,那么就够了!而能力不过上帝的另一种恩宠,没有天赋的人不需要为此感到羞愧!

    “你的脾气还真不小,还年轻吧,24岁对吧?所以说,像你这种承不住气的蠢货根本不配同我平等地说话,你也只配被永远地堵上嘴关进地牢去受点惩罚。如果在地球上,你也无非是庸庸无碌了此一生。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,你让小枚分太多心了,所以你要马上消失,不能让任何人找到你。可是我们的科技力量太强,总有办法找得到你,这样就不好办了,所以,我要让你永远地消失,最可靠办法只有……”格森边说边慢悠悠地朝那把枪中塞入一颗子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