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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自从前几日乞巧被阿舟表白过后,慕容晚也算是正式开始了女子家家的恋爱了。

    阿舟若是不在身边,老一个人对着空气傻笑。阿舟若是在身边,又总娇羞羞的别别扭扭。

    把周围人看的目瞪口呆的,这还是我们家英姿飒爽比猴还精明的掌柜大人吗?

    不会是中元节将近,被什么附体了吧…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“舟哥舟哥,我看晚姐最近不对劲啊,你上次七夕把她怎么了吗?”南星一脸八卦的凑了上来。

    阿舟白了他一眼,愤愤不平的问道:“我成年了吗?还没成年能把她怎样?她肯晋江也不肯啊!”

    “那倒也是……”南星煞有介事的点了点小脑袋,退了下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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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这日早晨,慕容晚一开厢房门,发现地上有个木匣子,里面装着两个精致的小木人,一个神态有点像她,一个有点像阿舟。

    旁边还留有阿舟的字条:

    晚晚儿,木人是本欲乞巧送你的礼物,没想神态属实难雕刻了些,才误了这么久时日完工,望你欢喜。今日中元,回阿娘那祭祖,明早就归。

    阿舟

    慕容晚看到信的内容身子僵了僵,哭笑不得。

    阿舟果然没食言,下个节日前就把礼物做好送了来,就是这和时间点吧,着实一言难尽,毕竟谁中元节一大早收到二个小木人,多少都会有点瘆的慌……

    慕容晚想归想,还是宝贝极了的捡起地上的木匣子,把小木人摆在了妆奁的正中间。

    也不知是不是中元将近,周围的气氛有点低迷,慕容晚一整天都有点胸闷不安。晚膳过后,她实在无心正事,只好对着两木人发呆。

    这时,心脏莫名的传来了一阵心悸,让她难受的紧锁起了眉头。

    “难道真有什么坏事将要发生?”

    “汪!汪汪!”一阵急促的狗叫声由远及近,闯进了院子。

    慕容晚赶忙走出去一看,团子不知道怎么就突然来了,径直对着她冲了过来,嘴巴叼起她襦裙的下摆就一个劲的往外啦,身上本应雪白的毛发,此刻边缘都变成了烧焦的炭褐色。

    慕容晚心里“咯噔”一声:糟了,真出事了!

    团子是住在贫民窟大娘那的,离这起马一时辰的路,可它现在独自离开家急冲冲的跑到了这,那那边肯定是出事了啊!

    她赶忙喊了一辆马车带上南星和团子就向贫民窟狂奔而去。一路上都是静谧的夜色和漫天纷飞的纸钱,路人脸上无不充斥着哀默,诡谲的气氛压抑着慕容晚,她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慌,牙齿紧咬着嘴唇,马车颠簸之下把唇角嗑出了一道道鲜血。

    当马车跨进贫民窟大门的那一瞬,慕容晚终于明白发生什么了。

    火光漫天,殷红入血!

    无数的哭喊声尖叫声,成这滔天大火的悲乐。

    南星泪流满面的抓住一个村民心碎的问道:“这到底发生什么了!”

    “不知道,不知道,好像是从西边烧起来的,也不知道是不是烧纸的火星子。我不知道啊,怎么会这样……我的家啊…呜呜…”村民也被刺激的悲痛欲绝。

    “西边,西边…阿舟家就在西边!烧纸,祭祖,火星子…”

    慕容晚终于明白折磨了自己一天的第六感到底意味着什么了,脑海里顷刻间天崩地裂,万籁俱寂。

    无论是火花声、悲鸣声还是呼叫声…周遭都变成了一帧一帧失了声的黑白画面,她眼里只剩下那妖娆大火还有色彩,它是红色的,如同鲜血的红色。这红色困住了她心爱的少年,现在她必须要进入那大火深处,以命相博也要把他救出来!

    慕容晚发疯似得朝着西边跑去,朝着会吞噬她的烈焰狂奔而去。

    可是,压根没路进去。这里全是茅草房,火势早就蔓延到了东头,别说西边了,东头都堵的只能在外围泼水,她的疯狂被村民拦了下来。

    “晚姐,晚姐!灭火啊!冲不进去的!你这样是送死,灭火去,早点灭火多一份希望啊,说不定舟哥躲在哪正等你把火扑灭!”南星撕心裂肺的吼着。

    灭火?他躲着在等我灭火?慕容晚终于从神情恍惚的呆滞里恢复了神智。

    她立刻让南星去水龙局,去望火亭,甚至去风花雪月阁搬救兵来灭火,自己则留在现场一刻也不停歇的加入了灭火大军,早一点控制火势就是多一份希望,为她自己,也为这贫民窟无数被困在火里的家庭。

    一桶一通的溪水井水接替交错运了上来,越来越多的人涌了过来,比房屋还高的熊熊大火下,人显得如蝼蚁般渺小,可没有人畏怯,没有人后退,肆意的烈焰映射出每一张坚毅不屈的脸庞。

    历经了四个时辰,大火于次日寅时终被扑灭,官兵和老百姓全都在拼上了命,个个伤痕累累精疲力尽。

    慕容晚颤抖着靠近了西边阿舟家的废墟下,在团子的示意下,一块一块,麻木的扒开了废墟一角烧焦的残垣断木。

    她不想搬,她害怕极了,怕看见阿舟的尸骨就埋在这下面,怕前几日还温柔如风的人就面目全非的躺在这下面!可是她又不得不这么做,若阿舟真埋再下面,再难她都得把他拾起来,她要带他归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