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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姬凌殿内——

    两人背地彼此,伸手等着婢女们服侍更衣。

    也不知今日姬凌殿的婢女们中了什么邪,素来安定有序的婢女,竟然手忙脚乱中拿错了两人的衣物。

    黎漱忙将这里衣褪|下,转身欲把衣服亲自递到元如枫手中。

    却不想,元如枫也拿着衣服回头,两人之间距离过近,这一回头,便得了个结结实实的吻。

    元如枫睁大了眼睛,猛地往后退了一步,将里衣丢向黎漱,大声道:“你故意的!”

    “我……我不是,你误会了,这不过是个意外。”黎漱也有些始料未及,忙安抚她。

    元如枫却不信了,她更加断定黎漱就是个装模作样的风流之人,上官蕴晴还说长公主对那三十几位夫人不过是援手相助,呸,谁信?!

    “是,殿下说的是,这不过是个意外。”

    元如枫无心和她争辩,只是默默从春月手里接过外衣,一副火烧尾巴的焦急模样,赶紧把衣服穿好了。

    “你……”

    黎漱瞧她这满脸警惕的模样,一时之间竟不知说些什么。

    顿了一顿,黎漱又上前一步,见元如枫即刻倒退一步,便颇为无奈地将手中的里衣往前扬了扬:“把这个穿上吧。”

    “不用了,天气炎热,少穿一件更凉快。”

    元如枫说着便和春月一道走向姬凌殿里——离黎漱最远的软塌处,倚在榻上,颇有兴致的观赏起外头的风景来。

    黎漱换好衣服,过来瞧了一眼,见元如枫仔细观赏的窗外,不过是一堵厚厚的墙,只得无奈摇头,疾步离开了姬凌殿。

    “走了吗?”

    黎漱一走,元如枫探着脑袋东张西望地问春月,春月跑出去看了一眼,回来确认:“回殿下,长公主走了。”

    “你说,她还会回来吗?”

    元如枫想到刚才的事,心里便有些不安,春月也跟着紧张起来,认真分析:“小人觉得晚些休息的时候,长公主必然要回,毕竟先前殿下和长公主约好了。”

    “啧!那你说我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吗?”元如枫此刻已经万分后悔了,她觉得自己实在是无趣,没事和黎漱争那口气做什么,现在可完了。

    “哎呀,那我怎么办嘛!这可恶的长公主!”

    元如枫有些气恼,又见这殿中只剩她和春月二人,说话的声音不知不觉便拔高了些。

    “熙远夫人为何事苦恼?”

    一道柔和婉悦的声音忽然从门口传来,元如枫心口不由得咯噔一跳,随即便看到一长相极为温柔大方的女子走入眼中。

    这女子方才是见过的,在西苑荷花池旁,这女子便站在黎漱身旁,两人极为亲近,可从旁奴婢并未向她行礼,似乎并不是夫人,可总归是黎漱那头的人。

    元如枫担心她将自己方才的话转述给黎漱,不由得满脸警惕:“你是谁,谁让你来的?”

    “小女纪云舒,是见过熙远夫人。”

    纪云舒行礼过后,又用她温软的声音补了一句:“熙远夫人请放心,并没有谁要我来,我出去也不会乱说话。”

    “那你来干什么?”

    元如枫仍旧警惕地望着她,纪云舒垂眸颔首,开门见山地道出了自己的用意:“我的八字不好,钦天监的人说我是黎国的不祥之人,会给身边的人带去祸事,久而久之便没有人愿意同我亲近了。”

    这种荒唐的说法,元如枫还是头一回听到,她诧异地打量起面前的人来,见她言语间虽然笑着,可这笑容实在太过勉强,隐隐有些苦涩凄凉,叫人看了不免怜惜她。

    一个人即便再会装,可是长年累月积攒下来的悲伤和痛楚却是不可抹灭掩饰的。

    元如枫记得自己曾经看过一个命运多舛的老嬷嬷,那一张脸上写满了所有的心酸苦楚,即便她未曾开口,也能让人感受到那一生飘摇的故事。

    她正想着,纪云舒便又开口了:“我方才和长公主殿下一道去了荷花池,见熙远夫人这般热情开朗,胜过那寒冬里的太阳,心里不禁有些欢喜,想和夫人您亲近亲近,平日里一起说说话,不知夫人是否嫌弃我?”

    原来是一个孤苦的可怜人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