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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长公主殿下,云舒小姐来了。”

    辛槐站在门口,小声地对着里头喊了一句。

    黎漱闻言起身,走了两步又有些不放心地回头看了一眼,见人是真睡着了,才放心走出姬凌殿。

    “怎么样了?”

    黎漱看着面色紧绷的纪云舒,便知道事情恐怕不简单,想到自己苦心营造的一场大局,如今怕是要崩盘了,心里不免烦躁。

    纪云舒缓缓摇头,语气有些沉重:“不大妙,骁骑大将军得知爱子逝世,震怒万分,将宋近侍赶了出来,现下人还昏迷未醒。”

    “云舒,你这用词怕是有些不妥当,这是哪门子的赶出来,分明是打出来的吧?”

    黎漱有些好笑地看着她,目光深深浅浅,大有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。

    纪云舒勉强扯起一个笑容:“殿下此刻倒还有心思说笑,只怕这件事情大将军那边是不会善罢甘休的。”

    黎漱这才收起笑容,微微颔首,伸了一个懒腰后,抬脚道:“也罢,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,那总归是要解决的,走,去大将军府。”

    “去大将军府做什么,殿下何不将账簿公开,直接一网打尽,以除祸害!”纪云舒不解发问,对上黎漱的目光后,又补了一句提醒,“朝野之中,除了皇帝,唯大将军势力最难对付,若是大将军和他的那些爪牙倒了,殿下岂不乐哉?”

    黎漱摇摇头,目光深邃地望着一片火红的彩霞:“有时候对抗也是一种平衡,若这朝野之中没了平衡之术,只怕我也要同这落日一般,速速沉没。”

    纪云舒说不过她,余光望了一眼姬凌殿,提醒道:“那,是否叫上熙远夫人一道去将军府?”

    “带上她做甚,让她好好歇着吧。”

    黎漱说着便挥手唤过站在门口的辛槐,顺手从发髻中抽|出一根通体翠绿的玉簪,抬手就要往辛槐发髻上插去……

    “殿下!小人不敢!”

    辛槐登时便跪下了,黎漱弯下腰,执意将玉簪插到她发髻中,语气郑重道:“往后你找我,无需他人传报,长公主府二十一殿,四十八苑,任由你通行,若我不在,行|事决策大可先做主张。这簪子如同通行令牌,没有我的命令,便不准摘下来。”

    “是!小人记住了!小人一定会照看好熙远夫人,不负殿下之恩!”

    辛槐果然是个明事理的,一听就明白黎漱为何给予她这么大权力的缘由。

    黎漱微微颔首,便同纪云舒一道离开了姬凌殿。

    辛槐目送黎漱离开后,才缓缓伸手去触碰簪子,姬凌殿一干婢子早就听见了长公主这话,此番便纷纷上前贺喜。

    “恭喜辛槐姐姐!”

    “辛槐姐姐,殿下如此看重你,将来若是有了什么更好的优待,可不要忘了姐妹几个啊!”

    “是啊是啊,辛槐姐姐这般能干又漂亮,保不准哪天也混个夫人做做……”

    辛槐闻言,微微扬眉,露|出些许不悦来:“在姬凌殿做事,连这点规矩都不懂吗?这些话你们张口就来,要是传到了长公主殿下耳中,该当何罪?!”

    一干婢子没想到马屁拍到了老虎屁|股上,也未曾想到她会是这样严谨古板之人,忙改口说:“姐姐,是我们错了,我们日后必然不会再说这些话,你就行行好,饶了我们,我们日后被必定以姐姐马首是瞻!”

    辛槐冷哼了一声,目光一一扫过这些惶恐不安的婢子:“以我马首是瞻?我们是为长公主殿下和熙远夫人做事的,往后照顾好熙远夫人才是头等大事,听明白了吗?!”

    “听明白了听明白了,我们记住了!我们这就去准备热水,等熙远夫人醒了好服侍她换洗。”

    一干婢子说完这话,便做鸟兽般散尽了。

    迟迟才归的元春月,在这时,终于是拖着疲惫的脚步回到姬凌殿了,她迎面遇上辛槐,便微微点头行礼。

    辛槐见她这狼狈的模样,拧眉问道:“怎么现在才回来?”

    “我回来路上有些腹痛,便耽搁了一会,等我出来的时候,人都走|光了,我是好不容易问到了回长公主府的路,又被门口的侍卫盘问核实了半日,好在恰好碰上了出门的长公主殿下,这才放进来的。”

    元春月走了半日,脸都晒红了,她粗粗地擦了一把脑门子的汗,问道:“熙远夫人在里面吗?”

    “已经睡下了,你先去换身衣服洗个澡,再去见夫人吧。”

    元春月听着辛槐这话觉得有些不对劲,打量了一眼这漫天彩霞,追问:“这么早就睡了吗?”

    “是,夫人有些不舒服……”

    辛槐的话还没有说完,元春月便吓得脸色紧绷,立刻往姬凌殿内冲去。

    “你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