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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布置好了,好期待啊~”

    在某个本应废弃的仓库中,出现了并不相适的彩带、气球、蛋糕等物。

    “举办这么盛大的宴会纪念他回复自由身,那个小矮子该有多高兴呢。”欣赏完自己的作品,太宰治走到长桌的一端坐下,似乎在等待着这简陋宴会的开始。

    但是存在于此的另一人却没那么好的耐心。

    “太宰君,你说你已经知道荒霸吐事件的犯人了,是真的吗?还是说,只是为了戏弄中也君说的谎呢。”坐在与太宰治遥遥相对的另一侧,整个人都几乎隐没于黑暗的兰堂问道。

    “当然两层意思都有了。”太宰治的语调微微上扬,“我在他面前这么说是为了让他接受我的赌局,但我也的确知道犯人是谁哦。”

    “哦?”兰堂感兴趣似的微微抬起了身子,“犯人是谁?”

    “就是你哦,兰堂先生。”太宰治没有半点委婉地、面无表情地断言,暗沉的鸢色眼睛没有焦距似的看着桌面。

    兰堂仿佛被惊到了一样眨了眨眼,太宰治则继续说道:“你伪装成前代首领的模样,散播荒霸吐的传言。要辩解吗?”

    “……有何根据吗?”

    “你犯了一个错误,非常低级的错误。”太宰治的语气中带上了一点失望。

    “什么错误?”

    太宰治缓缓抬头,看向那个黑色长卷发的男人。”大海。”

    “你说了,看见身披火焰的荒霸吐时……”

    “遥遥望去,唯有这片洒满月光的大海仍是风平浪静,这段记忆异常清晰。”

    “嗯,我是这么说过。”兰堂瞳孔紧缩,好似想到了什么,“因为我确实看到了,这怎么了吗?”

    “你不自己想清楚吗?”

    太宰治的语气带上了点挖苦。兰堂没有在意他的讽刺,直言让他继续解释。

    “案发地是擂钵街的正中心,由于早年的爆炸,擂钵街是个半球状的盆地。”

    兰堂扯出一个奇怪的笑,站起身,恍然大悟般说道:“原来如此。”

    没错——如果是八年前的事件的话,是根本不可能看到海的。能看到海的时候,不是八年前的那场爆炸,而是让擂钵街形成的那次黑色的大爆炸。

    兰堂不但是八年前那次爆炸的幸存者,还是更早之前那次爆炸的目击者、或者说是参与者。

    “你和中也君打赌了吧?”双手撑在桌上,兰堂并没有被戳穿应有的恐慌,反而以一如既往的平静语气说道:“那是你赢了,毕竟你比他更快地找到了犯人。”

    似乎在反驳兰堂的判断,一个熟悉的声音渐渐接近,太宰治长长地叹了口气,看向了窗外,似乎遇见到了接下来的发展——

    “哗啦!”一团黑红色的影子高速冲破了窗子,在四散的玻璃碎片中,兰堂就像中原中也与太宰治第一次见面那般,飞了出去。

    一层的烟尘散去,兰堂却并未像太宰治一样狼狈地躺在地上,而是半蹲着,貌似没有受伤——异能力将他保护的很好。

    深雪从中原中也背上下来,笑着向兰堂打了个招呼:“没想到这么快就又见面了呢,兰堂先生。”

    然后又笑骂了中原中也一句:“中也你喊得太大声了,我耳朵都要聋了。”

    “什么啊……”中原中也没有回头,盯着眼前的男人,“这么一来和自杀狂的赌局就是我赢了。你就是犯人,兰堂。别想逃过我的法眼,我早就看穿你在撒谎了。”

    “但是刚刚在二楼,我好像看到了……”深雪有些不忍心打破少年的幻想。

    “喂——stop!”太宰治刚好下来,无情地宣告这里还有第四个人的存在。

    “你怎么在这里?!”中原中也不敢相信地看向刚刚提到就出现在眼前的“自杀狂”。

    “事先声明,是我先揭发犯人的。”太宰治逐渐走近,“现在正在分析罪行呢。”

    “‘分析’还没完呢,那就是我赢了。”意识到和自己不对头的混蛋比自己先找到犯人的事实,中原中也不甘心的辩驳道。

    “不可能算你赢的。”太宰治立刻反驳:“不过就听一听你的推理吧,为什么你会认为兰堂先生是犯人呢?”

    出乎兰堂意料的,中原中也的依据并不是“大海”,而是因为兰堂说自己看到了荒霸吐的本体。

    “你认为神不存在,所以我就是犯人。是这样吗?”兰堂似乎觉得这个理由过于凑巧了一些。

    “不,正好相反。”中原中也沉下脸,“正是因为神是存在的。我是知道的。”

    听到中原中也十足肯定的话,太宰治的神色略有动容,兰堂则是难以察觉地兴奋了起来,向中原中也追问荒霸吐的下落。

    “知道就告诉他咯。”太宰治隐晦地表达了自己也想知道的意愿,“他害得港口黑手党陷入危机,反正是逃不过处决的。”

    但是中原中也还是相当不满,荒霸吐对他而言不过是个灾难的代名词罢了,追寻着荒霸吐踪迹、祈求获得更多的人简直愚蠢至极。

    而且……中原中也看向深雪。

    深雪回以一个鼓励的笑容,抱住了眼前15岁的少年。“我知道的哟,中也不用担心,都说了,我会一直支持你的。”

    “……”

    ‘是啊,如果是这个家伙的话。’

    如果以有意识的年纪开始论断,他们两个绝对是刚出生开始就是青梅竹马那一个层级的。

    而且比起那种寻常的幼驯染,一起在这种糟糕环境下成长而积累的亲密度更加紧密。那是没办法用家人、好友之类的形容词来修饰的关系。

    深雪不会离开中原中也,中原中也也不会离开她,这是事实。

    挣开女孩的禁锢,中原中也抽出兜里的右手揉了揉自己的头发,有些无奈道:“果然……瞒不过你这家伙。”

    最开始苏醒的时候或许是还有些浑浑噩噩,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也渐渐想起了“过去”的一些事——粘稠的黑暗、透明的墙壁,还有那只属于男人的手。